海盐牛奶冻

野蛮生长

酒茨 长眠


注意是一把刀子 be 慎
轻微ooc私设有 酒茨两个一起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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茨木靠着大江山山顶最大的那棵梧桐树,脑子一片混沌,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追捕他的那个阴阳师比以往都要心狠手辣,一张张的带着暴击的符咒毫不客气地往他身上招呼,直逼得他狼狈得逃回山里。身上无数的伤口渗着血,小腿一处狭长刀痕甚至深可见骨。腹部致命的伤口似乎被感染了,身子都发着烫。足有拳头大的血洞汩汩流出的鲜血把盔甲下的衣袍浸成了殷红,在茨木身下汇成血泊。
就这样结束了吗,毫无意义的生存,又毫无意义的死去。而在他妖怪漫长的一生里,他最在意的那个人对他濒死的处境全然不知,在爱上那个在枫林中起舞的女子以后甚至还恨不得这烦人的跟屁虫消失。
茨木一辈子最浓烈的感情都倾注在他的挚友身上,从一开始的仰慕敬畏,到如今无可救药深入骨髓的痴恋,他自己也忘了这中间到底经过了多少年。可茨木就要死了,他爱的人依然在遥远的地方,喜欢着和茨木截然不同的人,这一个事实到底是让茨木在死前知道了心痛的滋味。
“明明是我陪挚友最久……为什么,为什么挚友都不愿意跟我一起……”
——哪怕是看我一眼也好啊。


“你真烦,能不能别再跟着我了?!”酒吞抬手把一个酒坛摔碎在茨木身旁,飞溅的瓷片在茨木脸上划出一道口子。“我就是为了红叶自甘堕落,什么时候轮到你茨木童子评头论足?”
白发妖怪脸上写满了慌乱的神色,笨拙地开口解释着:“不、吾不是那个意思,只是现在挚友你这样子,大江山已经被人类阴阳师给盯上了……”
“不就是一个鬼王的位置么,事到如今本大爷也不稀罕了。”酒吞冷哼一声打断了茨木的话,“你给我听好了,我要离开这里,你要是敢跟着来,可别怪本大爷不给你面子——”
茨木下意识就要伸手去挽留,然而酒吞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加上喝了烈酒,脾气比平时更为暴戾,一手握住茨木额前的赤色鬼角用力一折,生生折断了茨木半根鬼角。茨木吃痛地跪倒在地,泄露的妖气引来了树林里其他妖物窸窸窣窣的声响,又在感受到酒吞的气场后逐渐安静下来。
茨木低着头压抑地忍着喉间凄厉的呜咽,嘴唇被尖利的牙齿刺破,眼里浮出泪水,却没看见酒吞的脸上一瞬间出现了以前从未有过的,失措懊悔的神情。
在短暂的几秒之内,酒吞的内心经历了极大的斗争,最终还是咬紧牙,转身离去。
“挚友……”

茨木难过了几天,还是决定要替酒吞保卫他的江山。
“鬼王这个宝座,在挚友回来之前,谁也别想坐上去!”
大江山一众妖魔野心勃勃,又怎肯乖乖听一个鬼将的话。修为强一些的,每日勾结起来明目张胆的挑衅,大打出手;弱一些的,在他的眼皮子下搞小动作,惹事生非,甚至装作被欺压的无辜模样,向人类阴阳师求救,看见茨木遍体鳞伤的样子偷偷窃喜。饶是茨木这样强大的妖怪也受不住来自多方的抗争,更何况在酒吞离开那天,亲手被自己的挚友所伤。这些天下来,茨木身心俱疲,却没有远离过那个王座。
他终究是撑不住了,可酒吞还是没有回来。
他拖着自己重伤的身躯,一直熬到次日的凌晨,迟迟不肯闭上眼。恍惚之间,竟在山林之间看见一只浑身雪白,有着蓝色尾羽和蓝色眼睛的孔雀。
他记得酒吞曾经跟他说过,阴阳师身边有一个可以化成孔雀的女巫,那些导人入梦、预测未来的巫术高深莫测。
“茨木童子,”那孔雀开口说话,是一个女子清丽的嗓音,“啊…本该子时命殒,可是仍有执念…?”
茨木盯着孔雀的蓝眼睛,神志不清地喃喃:“吾的挚友……还没有回来,可是…我要守护…他的王座…他的江山……”
孔雀没再说话。茨木闭上眼,感觉身体上那些伤口渐渐地都不痛了,整个人像被泡在一池温水中,再睁眼时,天空变成了一种微妙的蓝色,而酒吞就坐在他身边,正盯着他看。
“挚、挚、挚友你怎么回来了?”
“回来陪着你啊。”酒吞慢慢的抚了抚茨木白色的发,“抱歉,是我伤了你。”
茨木几乎要喊出口揭穿他的谎言。酒吞不可能会认错,尤其是对他,更不可能会直白地对他说出情话。但是茨木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声音都已经哽咽,根本说不出一点点反击的话。
“你回来…回来真是…太好了……你的江山和王座,我都可以放心的还给你了……”
酒吞伸手抱住了茨木,手指拨开茨木有些凌乱的刘海:“我已经习惯有你在身边了,习惯了不管到哪里,你都会在我身后。”酒吞轻轻笑了一声,紫色的眼眸盛满了前所未见的温柔神色:“茨木,叫叫我的名字吧。”
“酒…酒吞…酒……吞…”似婴孩牙牙学语,又像信徒虔诚祈祷,茨木小声念着那个近乎他信仰的名字。
“茨木……”酒吞凑过去轻轻吻了吻茨木的眉眼和脸颊,“我喜欢你。”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终于冲破了茨木的心防,脸颊通红,嘴角上扬成一个幸福的弧度,金色的眼里含着泪:“我也喜欢挚友…最喜欢挚友了……”轻声的呢喃细语渐渐安静下去,茨木终于靠在酒吞的怀里入睡。
寅时,茨木死在了自己的梦里,浑身血污,金眸半睁,嘴角带笑。世间再无茨木童子。


自从离开大江山,酒吞焦躁的心慢慢平静下来,终究是后悔自己伤了茨木,对那个形影不离的家伙日夜思念,哪里还在意红叶一分。
出走半月,酒吞又重新回到大江山,却迟迟不见茨木相接,心底的怒火再一次升腾。随手抓住一个小妖询问,便急急往山顶跑去。
“喂,茨木你这混蛋,本大爷回来了你也不接……”
话还没说完,在看见梧桐树下的人之后戛然而止。
“啧,你别装死啊!不就是出走了么你还跟我赌气……”
茨木死时流下的泪痕在血污间分外明显,嘴角的微笑也丝毫未变,身体却早已冰冷僵硬。
“茨木?”
“茨木……”
酒吞跌坐在地,大颗大颗的泪珠濡湿了面颊,抱着茨木的尸体号啕大哭,一夜白头。

“哀莫大于心死,入骨相思君可知?”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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